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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后我將成為你，母親。
我要有你那一頭枯黃干燥的發(fā)？我要有你那一對黯淡混濁的眼？我要有你那一臉黃色的皺皮？我要有你那一雙寫滿滄桑的手？不，我堅定地說，不是這樣的。我將同你一樣的不是這些，我要同你一樣的是——你靈魂深處最清澈、最純潔、最寶貴的那一方“凈土”。
我想像你一樣，在烈日下，在干燥枯裂的田埂里潑灑著清水，讓深埋在土壤里的種子牢牢地扎好根；我想像你一樣，在寒風中，在凜冽凍人的菜田里搭起帳子，讓剛吐露出嫩芽的幼苗茁壯地成長;我想像你一樣，在暖陽里，在生機勃勃的土地里蹲著施肥，讓菜苗更富有生氣。我看你笑著，眼瞼上的魚尾紋縮在一塊，我問：“什么這么開心？”“因為它們就像你和你的妹妹啊，我的孩子。”
我在心里暗暗道:長大后，我要成為你。
你在晚秋時翻出棉線與鞋底，在秋陽下一針一線地織著。金燦燦的光跳落在你的發(fā)梢上，跌在你的睫毛上，秋天里玉米的甜香也飄到你身上，秋風將你身后的衣架碰得叮叮當當響，那是多么美好的畫面。你粗短的手靈活地擺動著，五彩的線在鉤針間繞來繞去，我看著，覺得眼花繚亂。我問你：“媽媽，你為什么又這么開心？”“你又是怎么看出來的，孩子？”我道：“我看見你的眼在笑，彎彎的像月牙?！泵妹靡驳溃骸皩Γ[成一條縫了。”“那是因為——我在為你們做鞋呢!我的孩子。”母親說，“這是為你們冬天準備的，免得凍傷你們的腳!”母親刮刮妹妹的鼻子，又笑了。
我心里的芽又綻開了，我想:長大后我要成為你，母親。
母親在暖陽下笑，將我倆摟進懷里，道:“你倆可是我最愛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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