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舊
舊的物件上有舊的記憶,新的開始始終懷著舊的回憶。我的記憶藏在故鄉(xiāng)的院子里。那里的故事,是故鄉(xiāng)的,也是我的。
小時候,我與奶奶一起在故鄉(xiāng)生活,很幸福。那時的院子很舊,一棵參天的核桃樹長在院角,一半探出院墻,一半在院內(nèi)投下一片樹蔭。院子里還有菜園,各種蔬菜整齊而茂盛。園子里還有葡萄,桃樹、梨樹和櫻桃樹各占一小角,小得只夠結(jié)下幾個果子。每到水果成熟的季節(jié),奶奶便給我摘果子吃。核桃樹下很涼快,有很厚的枯葉鋪在樹蔭下。奶奶身體不好不能上樹摘核桃,她便提著自己編的小籃子,拽著低處的技摘底下的。
奶奶會看著我笑,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看起來就很幸福的笑。還有櫻桃樹,本來結(jié)的果子就不多,奶奶就摘了,洗好留給我,要是被嘴饞的大人吃了,奶奶知道了定會有一陣說叨。
以前的記憶里,奶奶總是戴著一頂米白色的帽子在萊園里不知拾掇著什么。那時的陽光總是很耀眼,我搬著板凳坐在門口看著奶奶,奶奶起身抬頭看見我就笑了,把對我的愛藏在深深的皺紋中。
后來,我長大了,回老家的次數(shù)更少了。記憶里有些許陌生,水泥鋪的路上,少了從前小路上那泥土的清香和奶奶深陷在泥土中的腳印。沒有了墻角斷木上的青苔和木耳,還有那棵參天的核桃樹也沒了。聽奶奶說那棵樹挖得可不容易了,根扎得很深??磥?,它真把這當(dāng)家了,我也是。
一切都變了卻又沒變,菜園里的菜又種上了,奶奶又在這兒住下了。這里留下了奶奶無法忘卻的記憶,她對這里一定有深厚的感情吧。后來,奶奶年齡大了,爸爸把她接到了城里。她只能把不舍寄托給新的環(huán)境,雖然沒有了以前的那份回憶,但她對故鄉(xiāng)的愛還在,我也是。過了些時日,奶奶嚷嚷著要回老家,爸爸不得已就將她送了回去。奶奶又把菜園打理得井井有條,每次爸爸回去,她總是把菜園里的菜讓爸爸帶走一些,算是共享這份幸福吧。
奶奶舍不得舊東西,我總是不理解她能放一屋子無用的雜物。現(xiàn)在我好像懂了,不再讓她丟掉舊東西了,因為記憶都存放在里面,那是她一輩子的過往!我也變得喜舊了,只要回去,總喜歡翻奶奶的舊抽屜,似乎在聽它們講故事,從中體會年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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