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它們
王嬸是小區(qū)內(nèi)最引人注目的人之一,也許是因為她老是瘋瘋癲癲的,她口里總神神叨叨的念著什么,只是因為是方言,誰也不知道罷了。
造成王嬸瘋的原因很多——王嬸的大兒子前幾年因病去世,丈夫不久也一命嗚呼。二兒子和家人都在外地,平時幸福的一家人突然分崩離析,使得王嬸平時精明的神經(jīng),一下承受不過來,變成了一個通俗意義上的瘋子。但她卻很善良,過年的時候,還專門給我和鄰居小孩帶幾包糖吃,憨憨的笑著……
鄰居回家過年,將兩只貓放在一向要好的王嬸那領(lǐng)養(yǎng),一只是老貓,另一只是今年才買的小貓,兩只貓總是逗打在一起,玩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王嬸照顧這兩只貓很精細,總是將食盆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每天還總是將食盆里的水來回換幾次,這兩只貓的加入,讓這個孤獨的人逐漸變得高興起來,貓在王嬸的眼中是人,能給她帶來歡樂和慰藉的人。
很快,王嬸不再那么瘋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神神叨叨的了,性格也開朗了許多。
快三十了,王嬸甚至還買了對春聯(lián),只是不知道怎么貼,爸爸就讓我去幫她。
來到她家中,發(fā)現(xiàn)她和貓們玩得正開心,一向凌亂的家中整潔了起來,門口擺著貓的食盆和貓砂。
紅燈籠掛好了,春聯(lián)也貼好了,王嬸便招呼我喝去喝茶水,吃姜糖,我本不喜歡吃姜糖,卻在盛情邀請下吃了,見我露出痛苦的神情,她又笑著問:“不好吃嗎?”卻顯得有些失望。
王嬸自顧自跟我聊起了天來,她三句不離貓,總是問我怎樣才能把它們養(yǎng)好,我也不怎么說話。她說她是從廣東那來,在這遇到她丈夫的,我也不吭聲,在臨走之前,我看見她眼眶有些濕潤,撫摸著這兩只貓……
后來,鄰居回了家來,將兩只貓收了回來,王嬸的難過沒表現(xiàn)出來,卻在那之后又瘋癲了,口里“伊牙伊牙”的叫個不停。
春晚,看了姜昆老師的《說方言》,講廣東話的意思,他們說在廣東話“牙”就是一的意思,“伊”是二的意思。
“一,二”,“一,二”,我總算知道王嬸所想要的是什么,她終是沒有放下這一切,這一切的思念,沒有放下這兩只貓,或是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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