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
每個努力生活的普通人,都值得被看見。
迷蒙的霧氣夾雜著生硬而刺骨的寒風,喚醒了深冬的清晨。邁著帶有幾絲匆忙與慌亂的腳步,我開啟了一天的上學之路。
前往公交車站的路上,天還未放亮,只有路燈在一片深邃的漆黑中投出橘黃的昏暗光束,照在稀少的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此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彎著腰的身影,伴隨著節(jié)奏性的"唰唰”聲,有規(guī)律地擺動著手臂。黃色馬甲上顯眼的“城市環(huán)衛(wèi)”及其“W”形的標志昭示了她的身份。她與我的距離不斷縮小,以至我能清晰地看見她的樣子。整齊系起的發(fā)束已花白大半,一個厚大的防塵口罩遮住了臉的大半,整齊的工裝上掛著一個塑料袋,袋中的兩個包子在路燈的照耀下還冒著熱氣。她敏捷而干練地揮動著掃帚,掃帚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刷唰”之聲,她仿佛在完成一件偉大藝術品。我繼續(xù)向前走,目光所及,她的掃帚揮舞過的地方,異常整潔,內(nèi)心也變得整潔而熨帖。
匆匆登上第一班早車,車上人員寥寥。除了發(fā)動機的轟鳴只聽見人們輕柔的呼吸聲。四下環(huán)顧,乘客大多都是處于半清醒的學生或上班族,有的塞著耳機,有的抱著書包,偏著頭斜靠在椅背上,享受著忙碌一天前最后片刻的安寧。我毫無睡意,自然而然地將目光轉(zhuǎn)向司機。一個健壯的大叔,臉龐上寫滿生活堅毅的線條,卻又透露出幾分慈祥。車窗外,天邊漸有亮色,路燈的光將司機的眼映射得熠熠生輝,似乎充滿了希冀。司機緊閉雙唇,目視前方,時不時顧及左右后視鏡,熟練地轉(zhuǎn)動著方向盤,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換檔,一套動作下來,如行云流水。他只是每天重復著駕駛動作,運送著一撥又一撥乘客駛向目的地。僅是那一套重復的動作,卻能帶給乘客愜意與安寧。
下了車,距離學校已只剩一個十字路口,這是城市內(nèi)人流量最大的地區(qū)。此時天已基本放亮,但路燈還未熄滅,仍照在人行道旁一個佇立的身影上。他手舉一面小紅旗,上臂戴著監(jiān)督員的袖章,口中銜著一個金屬哨子、默默站在紅綠燈下等待著。他的臉因寒冷而通紅,呼出的氣體在他的臉周圍形成白霧,將他包裹起來,看起來多了幾分莊嚴肅穆。人行道前的行人也默默等待著。等待信號燈由紅轉(zhuǎn)綠、等待他的“通行許可”。眼前只有車流在交錯穿行,每個人都守護著這個神圣的時刻。終于一聲哨響,他伸手一揮,紅旗在寒風中招展開,于是人們在他的指引下開始通過,我也轉(zhuǎn)入人潮,回首看見他輕輕的笑意......
與此同時,在這個城市中,還有無數(shù)個正在喚醒著清晨的人們。他們是正在裝配貨物的快遞員,他們是騎行在路上的外賣小哥,他們是挺立在崗哨內(nèi)的民警......每每看見他們,我都不禁心生感激一一他們是我們的生活乃至整個國家命運的保障者與奠基人。每一個他們,都是那樣平凡而偉大。
我看見群星閃耀,終是構(gòu)成了絢爛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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