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鄉(xiāng)思
時近清明,草已青青。那些朝至暮去的渴望在干燥溫暖的風(fēng)中逐漸復(fù)蘇,我隨了父母回到老家去。
爺爺奶奶家的院子一直是我心中的牽掛,這座房子勾起了我許多童年的回憶。剛一踏進(jìn)門,奶奶就住著拐杖笑著向我們走來。我望著這個空虛冷清的院子,望著走路已經(jīng)顫巍巍的奶奶,不禁想到了童年在這兒玩鬧的日子,那是多么無憂無慮,多么開心快樂,那時奶奶還不曾拄拐杖。
我小時候,爸爸媽媽因為忙于工作,經(jīng)常把我交給爺爺奶奶看管。在寒冷的冬天,那院子一角的爐子起到了大作用。只要一來到奶奶家,我就搬上小凳子,坐在火爐邊,把我凍得通紅的稚嫩的小手放在火爐上,用火爐冒出來的熱氣來焐手,格外的溫暖。奶奶再往上面放幾個紅薯,甚至還會放蘋果。爐子里的炭燒的火紅,紅薯和蘋果快熟的時候,開始“滋滋”地冒油,我口水嘩嘩流了一地,奶奶把紅薯剝好皮,我也不怕燙手,急著接過來撕下一小塊塞到嘴里,又甜又面。如今,可能因為環(huán)境保護(hù),把那燒炭的爐子拆了,院子一角變得空空蕩蕩。
奶奶喜歡養(yǎng)花,所以在院子的一面墻附近擺了很多綠色植物,準(zhǔn)確說開花的植物其實挺少的,都是些尋常農(nóng)家常見的綠葉植物。但院子地是一塊兒一塊兒的磚鋪成的,磚縫里面填著土,每逢夏天雨后,那縫隙里有時就會長出一些苔蘚或者是綠芽,我和表哥就有了新樂子--比誰拔到的芽兒多。奶奶年紀(jì)大了,加之腿腳不便,擺弄花草的精力幾乎沒有了?,F(xiàn)在那一墻的植物仍在生長,只是多少有點聽天由命的樣子,少了人的精心照顧,許多葉子耷拉著腦袋。反而是院子外田地里的菜花黃得如晃動的陽光一樣。
夜?jié)u深,我漫步在院子里,花蔫兒了,爐子沒了,院墻有些坍圮--院子真的老了,奶奶也老了。我的歸來,讓枯寂的小院有了短暫的生機(jī),有了人世間最平凡也最珍貴的歡聲笑語。
關(guān)于小院和童年的記憶,一開始是一杯釅釅的茶,直到被時光的洪流一遍遍沖刷,逐漸淡去,慢慢變成一縷揮之不去的鄉(xiāng)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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