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往昔
陳年的佳釀,釀出了歲月盡頭的花香。——題記
我從前總是喜歡在黃昏時,搬一把陳舊到“嘎吱”搖晃的竹椅,踏著從老街市上買的塑料涼拖,捧著被井水浸過的綠皮西瓜,歇息在屋門口的扁豆藤下,任由盛夏一天中最舒服的陽光灑在身上。金色的暖陽柔和,給一旁柚樹下洗衣服的外婆鍍上一層光。我聽著井水在木桶中“嘩啦啦”的脆響,綠油油的稻田上空,晚歸的鳥雀嘰喳。舀一勺手中涼絲絲的西瓜,塞進嘴里,“嗚哇”一口盡是滿足。我愜意地瞇起了眼,像奶奶家的貓兒般伸了個懶腰。遠處是茂密的水稻,被柔柔的夏風(fēng)壓彎了腰,重重疊疊,像綠色的波浪在涌動。
外婆頭頂?shù)蔫謽淙~掩去了金色的日落,只在青石板的水槽上,她樹皮般的手上,涂出點點斑駁。柚樹上結(jié)了青澀的小果,玲瓏的鳥兒在上面小憩……
畫面在瞬間定格了一剎,便匆匆往前翻,“嘩啦啦”,只見眼前的書頁更加泛黃。
在初春嫩綠的田埂上,一群豆大點的赤足小娃娃嬉鬧著。新生的野草還是茸茸的,踩在上面冰涼又滑溜,幾只白嫩的小腳隱在淺淺細草間。我同小伙伴蹲在窄窄的田埂上,用手扣壩邊鉆出的折耳根,黑泥將白嘟嘟的手指染成大地的顏色。孩童在潮濕的田泥間土壩上蹦跳,只聽見不遠處石路上站著幾個粗布衣裳的婦人,長發(fā)用絹繩挽著,隔著剛插上幾道秧苗的水田呵斥孩子們。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像是一個入戲的觀眾,膠片里的故事在時間的發(fā)酵下,釀成了一壺讓人眼熱心醉的酒,微醺間模糊了夢境和現(xiàn)實。
這一刻,我是時光的代理人,穿梭在一幅幅陳舊的畫卷里,深知這都是無法回首的往昔。但在一成不變的快餐時代中,在不斷前進探索的路上,放慢腳步回頭看看曾經(jīng)走過的風(fēng)景,又有何不可呢?
愿你一生收藏美好,朝陽日落都為你駐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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