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驕傲,因為我選擇了“約束”》
康德曾說:“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由此可見,所謂的自由,并不是隨心所欲,而是學(xué)會約束自我。不能制約自己的人,不能稱之為自由的人,而我也為自己而感到無比的驕傲。
一曲樂音終了,坐在琴凳上的我,驕傲地昂起了頭顱。他們無不伸頸,側(cè)目,微笑、默嘆,我心中的不安終于落地,煙消云散,我知道我終于成功了。翻開思緒的扉頁,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個午后…
“這個音錯了,重來,”為了參辦比賽,我?guī)缀跽於寂菰谇俜坷?與冰涼的琴凳為伍,這樣的日子仿佛永遠(yuǎn)看不到盡頭,我也在日復(fù)一日中變得落寞孤單,幽咽的琴音像極了我受創(chuàng)的心。我靜靜坐在箏前,指尖定住不再撥動琴弦,與它緘默地對峙著,想要放棄的念頭一波一波漫過心頭。一根根琴弦,她們穿過前梁、后梁、經(jīng)過穿弦孔,被牢牢地約束在那里,動彈不得,就和我一樣,在這里不得自由!“重新來一遍"老師的命令拉回了我飄飛的思緒,我輕輕嘆了口氣,只能
服從。
琴房里又響起了這一遍又一遍重復(fù)的曲子,這令人厭煩的調(diào)子。琴弦上下顫動著,發(fā)出不同的音調(diào)?!拔揖褪遣幌霃椓恕蔽业氖謯^力地拍了一下琴弦。琴弦發(fā)出雜亂的聲音,“砰”一根弦斷了,她雖然很細(xì),也不常用,但偶爾用在曲子結(jié)尾,“?!钡囊宦?簡直是點晴之筆,是我心頭最喜。她不用再 被約束了,她終于代替我,獲得了夢寐以求的自由,此時此刻,我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為她的抗?fàn)幎湴痢?墒?我撥弄著她,她卻再也發(fā)不出清脆的聲音了。她沒有了約束,同時也失去了真正的自由,真正能讓自己驕傲于人前的輕靈樂音。
我怔了怔,把她取出來再拿出一根新弦通過穿弦孔、經(jīng)過后梁、前梁。旋緊,又重新束縛在那里?!皳Q完琴弦了,就接著練吧"再次奏起相同的曲子。我已不再覺得這樣有千般萬般不好了,心境似是被扭轉(zhuǎn)了一般。是啊,她不就是我的縮影,向往自由,卻需要在束縛中才能實現(xiàn)自己的驕傲。如果失去了這“約束”,就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這樣的約束,也是對我的一種磨礪,一種升華。終于,演奏圓滿地完成了,余音久久未絕,響在我的心頭上,是那樣悠長美妙。望向那根被重新被我換上的弦,她嶄新得發(fā)出了亮光。我想她應(yīng)該同我一樣在此時此刻感到無比的驕傲吧。
曾經(jīng)的我錐心地感受到自己遭受的禁錮,以為那是無人理會的落寞失意,卻在那根斷裂的琴弦上,找尋到了約束自我亦是成就自我的答案。我想,我也許還會厭倦,還會落寞,但是最終復(fù)歸的,必將是寧靜平和。這,便是我的約束,亦是,我的驕傲。我驕傲,因為我選了約束,選擇了溯洄從之,任他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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